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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告别》
铛铛铃2025-09-13【人文】1人已围观
简介
今天要为你解读的这本书,有一个非常动人的名字——《最好的告别》。
当人生的大幕即将落下,如何向这个世界做最好的道别,这是我们生命中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刻。然而,对于大众来说,无论我们的措辞怎样小心翼翼,仍然会有很多人觉得这个话题太残酷了。
当独立自理的生活不能够再持续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当生命的最后时刻来临,我们需要做些什么,才能够让逝去的人走得安详,留下的人不觉得悔恨?对于这些问题,大多数人都是缺少清晰的观念的。我们一直犹犹豫豫,不肯诚实地面对衰老和死亡的窘境,事到临头,却只能把命运交给医学技术和一群陌生人来掌控。
而在《最好的告别》这本书里,我们可以学习到怎样为自己和亲人的衰老和死亡做好准备,学习到怎么才有可能自主、快乐、有尊严地活到生命的终点。
这本书的作者阿图·葛文德,是哈佛医学院的教授,也是白宫最年轻的健康政策顾问。2010年,他还曾经被《时代周刊》评为全球100位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
在这本《最好的告别》里,他从医生、朋友和病患亲属的不同角度,对生老病死进行了清晰而深刻的观察与思考。《最好的告别》一出版,就以它优美而富有见地的文字、悲悯而感人至深的情怀,打动了无数人,一举登上了《纽约时报》畅销书榜和亚马逊的年度好书榜。
那今天,就让我们从一个平凡人的角度来解读这本书,聊聊什么才是对自己的人生最好的告别。我将主要围绕三个问题来说:
第一个问题,当我们逐渐衰老,甚至失去了自理的能力时,我们的生活该怎样继续?
第二,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怎样才是真正的活着?
第三,在大限来临时,为了可以最好地告别,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首先,让我们来看看第一个问题:当我们逐渐衰老,甚至失去了自理的能力时,我们的生活该怎样继续下去?这个话题对于现在的中国社会来说,是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中国目前60岁以上的老年人,已经超过了2亿4000万,而且越来越多的老人不再和子女住在一起。一天又一天,他们的身体在一点点地衰老,然而很多人很难对自己身体的微小变化有着清晰的察觉。他们可能不止一次地摔倒,或者是忘记了回家的路,但是他们苦苦支撑,并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应该寻求帮助,结束独居的生活,直到某一天,崩溃突然来临,也许是一次更加严重的跌倒,也许是一次意外事故,我们被告知,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独立生活了。
因此,了解自己的衰老状态,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应该寻求帮助,这就很重要了。那怎样判断一个人已经不应该再独立生活呢?在美国,这是有一个系统的标准来评估的。如果你不能够自行购物、做饭、清理房间、洗衣服、吃药、打电话、处理财务和独自旅行,这八大日常生活独立活动能力的丧失,就说明你已经不能够再安全地独立生活了。
失去独立生活的能力带来的一个问题就是,人们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完全掌控自己的生活了,而这有时候比死更令人害怕。高龄老人会告诉我们,他们最害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死亡之前必须经历的种种状况,比如丧失听力、记忆力,失去最好的朋友、无法维持过去的生活方式。有些人就是因为太害怕这样的改变,而对自己身体衰退的那些变化视而不见、自我欺骗,却让自己一步步地陷入了更糟糕的境地。
作者妻子的祖母爱丽丝,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她八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开始走路不稳,记忆力衰退,其他身体功能的退化也是越来越严重,但是爱丽丝不愿正视这个事实,她既不愿意搬去和儿子一起住,还坚持自己开车,结果呢,就撞上了邻居家的灌木丛。直到有一天,她被犯罪分子盯上了,有两个人反复地上门来勒索钱财,这个时候,爱丽丝才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对于年老体衰的自己来说,独立居住已经不再安全了。这段自欺欺人的路,爱丽丝走得真的很辛苦。
作者认为,当凛冬来临,恐惧和回避只会让情况变得越来越糟,那只有接受衰老,我们才有可能活得自然。他在书里写了一位87岁的老人菲利克斯的故事。菲利克斯是一名老年病医学家,当她走向衰老的时候,他给自己定了一个并不奢侈的目标,那就是在医学知识和身体局限允许的范围内,过尽可能体面的生活。
那菲利克斯是如何做的呢?首先,他一直努力地工作,并没有早早退休,因此,他拥有足够的存款,让自己最后的日子不会因为财务问题而变得难过。其次,她注意饮食,坚持锻炼,每周骑三次健身脚踏车,每年看两次牙医。作为一个老年病学专家,他监测自己的骨骼、牙齿和体重的变化,给干燥的皮肤抹润滑霜,采取他能够采取的一切措施,去维持身体机能。那为了保持自己的记忆力和行动的自主性,他还会一边做事,一边努力地去记住事情的步骤和细节,随时都在动脑子,而不仅仅是机械地做事情。她有朋友和病人保持着社会交往,避免了孤独带来的抑郁。直到82岁,菲利克斯才决定退休,那是因为他的妻子几乎是完全失明了,这个时候,菲利克斯已经没有能力照顾自己和妻子两个人,但是他们并没有选择传统的养老院,而是选择了一个退休社区。
在这里,他和妻子有一套自己的两居室,客厅里面摆着菲利克斯的大钢琴。这个退休社区名字叫做果园湾,可以为住在这里的老人提供做家务、换洗被子和晚餐服务。如果说老人有需要的话,果园湾还可以增加服务内容和提高服务级别,比如每天为老人们提供一日三餐,以及每天一小时的个人护理等等。在这里的生活与过去相比有了许多变化,比如现在,菲利克斯每天的任务就是照顾已经失明失能的妻子,而不是给病人去看病,但是菲利克斯仍然找到了新的生活目标。入住果园湾才几个月,他就协助指导健康委员会,改善了社区的保健服务,组建了一个退休医生杂志阅读俱乐部,他甚至还指导一名年轻的老年病学医生完成了他的第一个独立调查。
曾经啊,人们能够活到87岁就很了不起了,但是87岁的菲利克斯很坦然地接受了衰老带给他的局限,并且在局限中努力地保持自己对生活的掌控。可能你会说菲利克斯是个特例,他自己就是个老年病学家,面对衰老,他才可以有这么好的应对。当然不可能人人都成为菲利克斯,但是我们确实是需要从她那里学到一点什么。
在现实生活中,更多的老人在年老体衰之后,就被养老院或者照顾者理所当然地当成了婴儿来看护,他们的安全和健康得到了保障,但是呢,却几乎丧失了所有的隐私和控制力,因为必须依赖他人,他们不再拥有成年人的自由自主,他们继续活着,但是呢,却只是空洞而无意义的活着。这就不由得让我们想去问一下,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怎样才是真正的活着呢?这是我们要讨论的第二个问题。
事实上啊,很多养老机构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因为决定老年人住在哪里的,往往并不是他们自己,而是他们的儿女。养老院的营销人员会向儿女们兜售她们漂亮的大堂、锻炼中心、电脑室这些设施,以及听音乐会和参观博物馆等等活动。那这些东西都是中年人希望自己父母拥有的。老年机构会鼓吹这里是安全的,有多少医护人员随时巡查,但是他们不会主动地询问老人希望怎样生活,而子女呢,也很少会想,这是妈妈想要的、喜欢的、需要的吗?他们更多是从自己的角度来想问题,哦,把妈妈放在这个地方,我心里舒服吗?我放心吗?
年轻人没有意识到,对于老年人来说,生命是脆弱的,这让他们的生活动机和目标与年轻人是完全不同的。对于生命即将走到终点的人来说,只有当他们的生命里还能够拥有自己在乎的东西时,只有当他们觉得自己活着仍然有价值的时候,他们才是真正的活着。那么老人们更在乎的是什么呢?答案就是简单的愉悦与亲密的关系。
斯坦福大学的心理学家罗拉·卡斯滕21岁的时候,曾经在一场车祸当中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当她从死亡的边缘走回来,她发现自己对生命中什么事情更重要有了截然不同的看法。15年以后,这段经历让她提出了一个假设,那就是我们如何使用时间,可能取决于我们觉得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当你年轻、身体健康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在提示你,万事皆有可能,你愿意延迟享受,花时间、学知识、找资源、交朋友、扩大关系网,而不是和家人待在一起,你想要的是成就、创造和自我实现。但是,当你开始觉得未来时间已经不多了,生命无常的时候,你的关注点就开始转向此时此地,放在了日常生活的愉悦和最亲近的人身上了。
劳拉和她的团队做了一个实验,实验对象是分成两组,其中一组为年龄从23岁到66岁的成年男性,其中有些人身体健康,有些人是身患艾滋病的。另外一组则是八岁到93岁的健康人。研究人员给他们一副牌,上面描述了他们认识的一些人,这些人同他们的亲近程度不同,有的是他们的家庭成员,也有的仅仅就是他们读过的某本书的作者。然后研究人员让他们把这些排做一个排序,依据的就是自己更愿意跟谁度过半个小时。研究结果就表明,研究对象越年轻,就越不珍惜与亲近人共度时光,而是更喜欢与那些能够帮助他们获取更多信息、交到更多朋友的人交往。然而呢,在患病的研究对象中,这年龄的差异就消失了,一个患艾滋病的年轻人和一个老年人的喜好选择是一致的。当研究人员让健康的人想象自己不久于人世,那他们做出的选择也是惊人的相似,年龄差异也消失了。死亡的威胁让我们把欲望重新排序,我们学会了从简单的愉悦中寻求慰藉,它们包括友情、亲情、日常的生活、食物的美味,还有阳光照在脸上的温暖。
有了亲密关系和简单的快乐,我们就拥有了有温度的生活,而为自己找到存在的意义,我们就拥有了有价值的生活。那这才是生活真正的样子。那如何帮助风烛残年的老人们找到存在的意义呢?美国两家机构的做法是很值得我们借鉴的。
1991年,在纽约州的一家养老院里面,刚刚上任的医疗主任比尔在每个房间里看到的,除了厌倦就是绝望。这里一半的老人身体残障,80%的老人患有阿尔茨海默病或者是其他类型的认知障碍。为了改变这一切,比尔实施了一个疯狂的计划,他把两条狗、四只猫、100只鹦鹉和数百株植物搬进了无菌但也无趣、死气沉沉的养老院。魔法就在比尔的眼前发生了,之前认为不能说话的人开始说话了,之前完全孤僻、从不走动的人到护士站说,我带狗出去散步了。他们给每只鸟起了名字,亲自给植物浇水,人们开始活过来了,他们重新和世界沟通,开始去爱、去关心和欢笑。
有一位L先生,他在妻子过世之后就来到了这家养老院,失去了妻子、家和自由的他,完全没有继续活着的想法,她放弃了走路,整天卧床不起,拒绝吃东西。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得到了两只鹦鹉,微妙的改变就开始了。一开始,她只是勉强地接受鹦鹉待在自己的病床边上,接着,她开始调整自己躺在床上的姿势,以便更好地观察她这两个新责任的一举一动。她开始给帮她照顾鹦鹉的员工提建议,报告他们喜欢什么、表现怎么样。两只小鸟就把她从下坠的深渊里面给拽了上来。就像菲利克斯协助退休社区改善保健服务一样,这家养老院的老人在照顾动物和植物中,也赋予自己的生命以新的存在意义。
这个项目实施两年之后,研究人员就发现说,这家养老院居民需要的处方数量下降了一半,而死亡率也下降了15%。心灵得到滋养,让修复健康的工作也变得顺利了。为了帮助老人们维持存在的价值,比尔的做法就是提供动植物,让他们照料。
还有另外一位先行者,他呢,也和比尔秉持着同样的理念,他叫做科伦。他的做法是给老人们一扇可以上锁的门和一间属于自己的厨房。科伦所创办的辅助生活机构,在善意的保护和自立的尊严中间找到了一个平衡。居民们拥有带完整浴室、厨房和可以锁上前门的私人公寓,他们可以养宠物,选择自己喜欢的家具,可以自行决定自己的日程、生活的基本规则,以及他们愿意承受和不愿意承受的风险。比如说,如果愿意,他们可以一夜不睡,也可以白天睡一整天,如果医生吩咐只能吃糊状的食物,而他们想吃披萨,那他们就可以吃披萨,但同时他们也要承担吃披萨所产生的后果。当老人的心智退化到无法做出理性决定的时候,那他们的家人或代理人也可以帮他们与辅助生活机构谈判他们可以接受的条款。在这里,自由一直得到尊重,而当他们的身体机能进一步退化,他们的进食、个人护理和服用药物也是有人帮忙的。此外,还有护士24小时值班处理紧急状况。如果说老人们想要外出,那工作人员呢,会陪伴他们一起出去,让他们可以继续保持与外面世界的珍贵联系。护理提供者在这里不再是管理者和限制者,而只是服务者和协助者。
那辅助生活提供了一个像家一样的地方,让老人们在他人的帮助下最大限度地拥有自己的生活。研究报告就表明了,居民们并没有因为自由而牺牲健康,他们的生活满意度提高了,身体功能和认知能力得到了提升,而重度抑郁症发生的概率下降了。
好,我们对第二个问题稍稍做个总结。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我们仍然努力保持自由的意志,从最微不足道的小事里寻找存在的价值。尽管死亡的阴影紧紧跟随,我们仍然拥有珍贵的亲情和友情,仍然可以从日常的生活里、从食物的美味中,从拂面的微风、从阳光的温度里感受到生命的愉悦,这就是我们想要的真正活着。
但是,尽管我们想尽了一切办法与疾病和衰老作战,死亡仍然不期而至。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无论死亡的原因是晚期癌症、老年痴呆症、慢性器官衰竭,还是高龄累积的衰弱死亡,死亡都是经历了漫长的医疗斗争才缓缓道来的。死亡是确定的,但是死亡的时间并不确定。人人在濒死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可以活得更长,因此在这个时候,我们做的决定是冲动的,我们决定战斗,击败死亡,于是死的时候,我们的血管里流着化疗药物,喉头上插着管子,肉里还有新的缝线,当最后的时刻到来的时候,你甚至没有机会说再见,“别难过,我很抱歉”或者“我爱你”。这是一个最糟糕的告别。
2008年,美国全国抗癌协会发布的研究表明,使用机械呼吸、机电除颤、胸外按压或者临死之前入住重症监护室的末期癌症患者,他们的生命最后一周的质量比不接受这些干预措施的病人差很多。而在他们去世后的六周,他们的亲友患严重抑郁的可能性也大了三倍。由此可见,这个告别不仅仅是对逝者重要,也许对于留下的人甚至更重要。
那这就是我们想要讨论的第三个问题,在大限来临的时候,什么才是最好的告别,而我们又需要为此做哪些准备呢?
第一个准备,就是为自己选择一个可以信任的医生。目前医生和病人有着三种类型的关系,最传统的是家长型,如果有一粒红色的药片和蓝色的药片,医生会告诉你吃红色药片,这对你好,医生作为权威来作出决定,并且只告诉病人需要知道的东西。那第二种关系就是咨询型,医生告诉你事实和数据,这是红色药片的作用,这是蓝色药片的作用,其他的一切随病人来选择。那越来越多的医生成为了这个样子,但是对病人的了解却越来越少。事实上,作为病人,这两种类型的关系都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既想了解信息,又需要掌控和裁决权,同时我们也需要知道,所以第三种解释型的关系就是最理想的。那在这个关系中,医生的角色是帮助病人确定他们想要什么。解释型的医生会问,对你来说什么最重要呢?你有些什么担心吗?了解到答案之后,他们会向你介绍红色药片和蓝色药片,并告诉你哪一种最能够帮助你实现优先目标。所以你要做的是为自己和亲友选择一个你能够信任的解释型的医生。
那第二个准备就是与信任的人进行临终讨论。她可以是你的医生,也可以是关键时刻为你做决定的亲友。临终讨论的主要任务呢,就是帮助病人应对汹涌而来的焦虑,包括对死亡的焦虑、对痛苦的焦虑、对所爱的人的焦虑、对资金的焦虑。临终的谈话不是决定用哪一套治疗方案,而是努力了解在这种情况下,对他们来说什么最重要。这样的话,医生就可以给他们提供信息和办法,使他们有最好的机会去实现自己的愿望。那要问的问题就包括,对于前景,他们有哪些担忧,他们愿意做出哪些取舍,如果健康状况恶化,他们希望怎样利用剩下的时间,如果说她们自己不能够做决定,他们希望谁来做决定。
苏珊就是一名为临终患者做辅助医疗护理的专家,她曾经与病人做过几千次这样的艰难谈话,但是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这样的对话也会发生在自己和父亲之间。十几年前,他70岁的父亲杰克颈部脊椎处长了一个包块,这个包块是要动手术才能够取出的,但是手术可能会有20%的概率导致她颈部以下的全身瘫痪。在手术的前一天晚上,苏珊和她逐一讨论了那些必须要面对的问题。苏珊就问他的父亲,我需要了解,为了博取一个活命的机会,你愿意承受多少,以及你可以忍受的生存水平。父亲回答说,如果我能够吃巧克力、冰激凌、看电视、足球转播,那我就活着,如果能有这样的机会,我愿意吃很多苦。听到这句话,苏珊完全震惊了,她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因为他的父亲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院的荣誉教授,这个回答不是苏珊自以为了解的那个人会说出的话。苏珊没有想到,面临生死关头,父亲考虑的不是学术问题或是什么抽象的生死观念,而是那么简单的快乐,吃巧克力、冰激凌和看足球比赛。
结果证明,这个谈话至关重要。因为手术以后,杰克的脊椎出血,医生告诉苏珊,为了挽救杰克的生命,他们必须再做一次手术,但是出血已经让杰克近于瘫痪,而且杰克很有可能要永远的残废。那究竟是放弃手术让父亲就这么去了,还是动第二次手术让父亲在轮椅上度过余生,苏珊回忆就说了,如果自己没有跟父亲做那次谈话,他很可能会放弃手术,然后她会一直地质疑自己的决定,也有可能她会同意做手术,但是父亲真的残疾了,她又会非常的内疚。但是父亲关于巧克力、冰激凌和电视足球比赛的谈话,已经为他自己做好了决定,所以苏珊同意了再次手术。手术之后杰克又活了10年。
我们继续说第三个准备,那就是医生和病人以及亲属进行断点讨论。与临终讨论不同,断点讨论指的就是在治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需要做出决断的时候才进行的讨论,是继续治疗还是转向。那病人和医生以及家属讨论的只有一个问题,考虑清楚什么时候停下令人痛苦的治疗,转而去争取人们珍惜的其他事情,比如说和家人在一起,或者是旅行,完成自己的心愿,再或者就是吃一个巧克力冰激凌。
生命之所以有意义,是因为那是一个你用一生书写的故事,即使是到了生命的终点,即使我们受到的局限越来越大,我们也仍然希望按照自己最看重的能够选择的方式来结束这个故事。佩格是一名钢琴老师,也是作者的病人,她62岁,高个,戴着圆圆的眼镜,性格可爱又温柔,学生们都很喜欢她。她快62岁的时候,得了一种不常见的软组织癌症,她做了手术、化疗、放疗,康复之后,她又拄着拐杖开始给学生们上课。手术一年半之后,检查发现,化疗让佩格的体内长了类似白血病的恶性肿瘤。佩格再次回到医院进行化疗,在这个过程中,佩格仍然坚持教学,但是她最开始得的那个癌症又复发了,佩格绝望又愤怒,她做了一切可以做的努力,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作者与他进行了断点讨论,化疗没有任何的效果,却让佩格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由于免疫系统缺陷,佩格受病菌感染一直在发烧,白血病的治疗已经停下来了,癌症的复发开始引起持续不断的臀部疼痛,这种疼痛使得佩格大小便失禁,这成了压垮佩格的最后一根稻草。佩格决定终止治疗回家,她选择了善终服务来帮助她,在最后的时光里面有尊严地迎接死亡。
那标准医疗和善终服务的区别并不是治疗和无所作为的区别,而是优先顺序的不同。那普通医疗的目标就是延长生命,在这种时候,生存质量是会被牺牲掉的。而善终服务呢,更尊重垂死病人的权利,重视生命的质量,他们认为,让患上致命疾病的病人在当下享有可能的最有质量的生活,比生命的长度是更为重要的。他们为垂死的病人提供妥善的医疗、护理和照顾,尽力地减轻病人的身心痛苦,并努力帮助他们用自己最希望的方式度过人生最后一段时光,安详宁静地走到终点。善终服务的团队主要是由医务工作人员、社会工作者、神职人员和心理咨询师组成的。他们在佩格家的一楼安了一张病床,床边有活动便筒,有人帮助佩格洗澡、穿衣服,给佩格镇痛剂,佩格的焦虑得到了极大的缓解,佩格可以清楚地思考自己想要如何度过这剩下的时光,而佩格想要的就是继续给学生们上课。另外,佩格还想要在告别人世之前和亲爱的朋友们道别,给学生们临别建议,这些对佩格很重要。采取善终服务之后,佩格活了六个星期,给学生们上了四周课,然后举办了最后的两场音乐会,一场的主角是佩格从前的学生,他们都是很有成就的音乐家,而另外一场是由佩格现在的学生们演出的,他们都是初高中的孩子。他们聚在佩格的客厅,为自己敬爱的老师演奏勃拉姆斯、德沃夏克、肖邦和贝多芬。佩格圆满地完成了自己的临终角色,她和自己的人生做了最好的告别。
在生命接近终点的时候,人们希望分享回忆,传承智慧和纪念,解决关系中的问题,与过往的岁月讲和,确定留下的人能够好好的活着,他们希望按照自己的主张结束自己的故事,这最后的角色,这最后的告别,无论对于逝者还是活着的人,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内容。
写下这本《最好的告别》,作者自己作为一名家属,也完成了与自己至亲的人的告别,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父亲得了脊椎肿瘤,到了最后,她也选择放弃了痛苦的治疗,回到家中接受善终服务。父亲明白,待在不惜一切只想保命的医院里面,她永远也没有办法自己说了算,而作者也把善终服务所带来的宁静终了,当作给父亲最后的祝福。状态够好的时候,父亲还可以每天发十多封邮件,与母亲每晚一起看电影,为她所捐助的大学制订新楼的修建计划。父亲至死也无法牺牲真正的自我,对此他充满感激。作者在书中写道,我帮助父亲经过了确定那个时刻的挣扎,这是我最痛苦,同时也是最幸运的人生阅历。
一个人之于大千世界是如此的渺小,一段时光之于浩渺历史是多么的短促,可是当我们每一个人都竭尽全力去圆满自己的人生故事,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要用这道别为活着的人留下些什么的时候,无数代人的手在这一幕幕的告别中穿越时间握在了一起,逝去的人用他们的方式帮助我们理解,它是几千年历史故事的一部分,而我们也是。
好了,《最好的告别》就为你解读到这里,精华笔记在音频下方,我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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