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头

今天为您解读的书是《高老头》。

近几年来，教育改革议题不断在各大会议上被提及，许多省市都经历了公民统招、幼升小摇号、小升初摇号、中考改革等等一系列的变革。目前，给孩子们减负的目标仍然处于变革的初步阶段，许多成效也尚未展现。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一部分孩子该上的辅导班一个也没有落下。究其原因在于，家长们想给孩子最好的学习环境和学习条件。

除此之外呢，在素质教育的指导下，各类的体育运动、艺术学习也不断地在剥夺孩子们的周末。我们给孩子最好的教育、最好的吃穿用度，毫无保留地付出我们为人父母的爱，就如同本书里的高老头那般，毫无保留地把一切都给了子女。而教育资源竞争的背后，隐藏着对子女未来收入、职位、社交圈等等的伏笔，简而言之就是对钱与权的争夺。这又恰好对应了书中另外几位关键人物的故事插曲。

这不禁让我想起两句话。第一句是“读懂一本小说，就是多活一次人生”；第二句是“历史是一面镜子，鉴古至今，学识明智”。

本书《高老头》的创作背景，恰逢法国资本主义崛起、贵族阶层节节败退的时期。对追名逐利以及无私爱情等故事的描述，正好给现在的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课。

本书的作者巴尔扎克，被称为现代法国小说之父。他出生于中产阶级，写过神怪小说，创业出版名著丛书，然而从商不顺，失败的经历使他债台高筑。尽管如此，随后《朱安党人》《驴皮记》等脍炙人口的现实主义小说不断问世，使得他在文坛上一路坦荡。而后汇集了众多独立作品，又互相关联的《人间喜剧》，更是被誉为资本主义社会的百科全书，《高老头》便是其中的一篇。

故事的起点源于一座租客不分男女老幼，还能兼包客饭的公寓。它位于塞纳河的左岸，在那个年代，这片就是贫民窟的象征，真正的法国巴黎居民是不屑前往那么落魄的地方的。由于离河岸稍近一些，让这座公寓的三楼、四楼住客能够有幸隔窗眺望一下塞纳河右岸的繁华，仿佛自己离那些穿着雍容华贵的绅士淑女们更近了一些。

在塞纳河的左岸，人人都是金钱的奴隶，特别是这栋左岸世界的缩影——伏盖公寓。在作者笔下有着一条明显的鄙视链，简单的从房租和餐食的用度，反映了这栋楼里每个人的金钱状态。

主人公之一的高老头高里奥，早年间在战争时通过面粉生意发了大财。可惜没几年，深爱的妻子就不幸离世，留下了两个女儿。他把对妻子的爱全部转移到孩子身上，请了老师教会他们高等教育应用的各种才艺。这让热衷权贵的大女儿阿纳斯塔齐嫁给了特雷斯多伯爵，成为了特雷斯多太太；而痴迷财富的小女儿但斐娜选择了银行家纽沁根，成为了纽沁根太太。

因为女儿女婿看不起做面粉生意的高里奥，多次劝说她退隐。高里奥拗不过女儿们的百般要求，终于选择盘出所有铺子，带着现金入住到伏盖公寓。那时的他曾被房客们尊称为高里奥先生，他给了公寓的主人伏盖夫人一笔补偿款，用作房屋的翻新。他的行囊十分充实，里里外外的服饰，还有被褥等，十分的考究。对于她身上的服饰着装更是描绘得十分精致，外加自备的一整天家用的银具，从勺子、盘子、汤碗、油瓶、镀金的餐具等等，无不显示出当时的高里奥先生非常的会享受生活，仿佛是右岸的居民来这里体验生活一般。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省吃俭用和不断出现在公寓的美丽佳人，让尊敬的高里奥先生变成了高老头。他的钱财都给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儿们，但租客都以为是圈养情人，让她失去了财富。高老头从房间到饮食，全部都缩减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贫民。当身边的租客议论起进进出出其房间的漂亮姑娘时，她依然用着傲人的语气说道：“他们是自己的女儿。”却无人相信。

此时的另一位男主人公拉斯蒂涅在一旁默默地观察、审视着这一切。这位没落的贵族有着朝气蓬勃的精神和骨子里贵族血统的容貌，他带着全族人的期许，孤身一人来到巴黎读书打拼。公寓内伏盖夫人的压榨，对金钱与权力的崇尚，逐渐腐蚀了拉斯蒂涅。靠着全家人的共济，才能勉强维持读书和生活的他，越发意识到他需要依靠表姐鲍赛昂夫人的帮助，才能体现自己贵族的一面。有了这些帮助，能让他在伏盖公寓获得足够的尊重，同时也为自己能够混进上游圈层打下基础。

相对于伏盖公寓里锱铢必较的贫瘠以及衣衫褴褛的人，对鲍赛昂夫人府邸的描写完全显示出不同的气派。这里的院中拴着精壮的马匹，所牵的华丽马车，门丁都穿着金镶边大红色的制服，供满鲜花的楼梯，这些精美绝伦的布置无不彰显着贵族的领袖气息。

借助鲍赛昂夫人的帮助，拉斯蒂涅也可以频繁出入这座气派府邸的各种酒会，在酒会上结识了高老头的大女儿。自诩贵族后裔的拉斯蒂涅冒昧地登门拜访，却被当面拒绝扫兴而归。没多久，表姐的情人阿瞿达侯爵为了20万法郎的陪嫁款，选择背叛了鲍赛昂夫人。这暗示着那个年代贵族的陨落，新的资本阶级逐步登上历史舞台。

心灰意冷的鲍赛昂夫人曾这样告诫自己的表弟：“社会对你的不公，你要以牙还牙地还回去。越没有心肝就越爬得高，升得越快。”这也是拉斯蒂涅来到巴黎后的第一课，彻彻底底的利己主义，身边的一切皆为自己的垫脚石，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物，只为自己能够不断地跻身于更高的阶层。

于是听从了表姐的建议，拉斯蒂涅顺利地勾搭上了高老头的小女儿纽沁根太太，从此步入了巴黎上流社会。

在拉斯蒂涅追逐金钱和权利的同时，她的邻居伏脱冷给她上了第二堂课。伏脱冷作为一名潜逃犯，他不在乎法律的约束，只想着如何能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上生存下来。后来她盯上了泰伊番小姐，因为她的父亲手里有着一笔巨款。可惜她父亲对于这个单纯、善良、富有同情心的女儿有偏见，一心想着把家产留给他儿子。伏脱冷看出了泰伊番小姐对拉斯蒂涅有好感，便开始怂恿拉斯蒂涅去勾引泰伊番，目的是为了摊她父亲的庞大家产。他告诉拉斯蒂涅，一旦泰伊番与他坠入爱河，便会派人去杀掉泰伊番的哥哥，这样家产便会落入泰伊番小姐的手中，如此也就等于落入了拉斯蒂涅的手中。而他则需要在事成之后，抽取20万法郎作为报酬。

伏脱冷的强盗逻辑，给拉斯蒂涅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如果说表姐的教导是暗度陈仓，那伏脱冷的这套可谓是强取豪夺了。虽然震惊，但拉斯蒂涅还是在彷徨和犹豫中选择了妥协，默认了他的做法。

然而在即将实施杀害哥哥的计划时，尚未泯灭人性的拉斯蒂涅祈求高老头能代为转告泰伊番，让其有所防备。与此同时，高老头发觉拉斯蒂涅竟是和交际花鲍向夫人有亲戚关系，凭借着表姐的关系，正在追求自己的小女儿纽沁根太太。而高老头深知小女儿非常想要结识这位社交场合的交际花鲍赛昂夫人，于是顺水推舟地把小女儿的行踪透露给了拉斯蒂涅。

拉斯蒂涅回到公寓后，把事情始末如实地告知了高老头。高老头批评拉斯蒂涅不该拿着仅剩的100法郎去赌博，应该来找自己想办法。她让拉斯蒂涅把背心脱下来，这是小女儿头一回流下的泪迹，她要留着，并答应给拉斯蒂涅买件新的背心。拉斯蒂涅拿着口袋里的1000法郎，让高老头替小女儿存起来，这本就该是纽沁根太太的。对此，高老头觉得拉斯蒂涅的诚信可以信赖，便有心将小女儿托付给拉斯蒂涅。

父女二人背着拉斯蒂涅，偷偷地在塞纳河东岸买了一套小屋，可以让他们二人有个固定场所见面私会。小女儿在父亲买下房屋后的那一刻，亲切地喊着“爸爸，亲爱的爸爸”，而不是冰冷的“父亲”。儿子在高老头看来，他所做的一切换来了儿时女儿纯真的称呼，就非常值得了。

当高老头向拉斯蒂涅告知这一切时，对他的要求也仅仅只是善待自己的女儿，以及把屋顶六楼的阁楼让给自己居住，这样他能够经常从窗户外看到女儿，同时也能时常听到女儿的声音，闻到她那熟悉的气味。对她来说，这样微小的请求就足以满足她的奢望。

如果说先前高老头的父爱是从旁人角度来间接的描绘，那么这次扭曲的父爱是赤裸裸地剖开来给读者看。曾经是坐拥几百万法郎身价的高里奥先生，为了女儿的幸福和未来不惜一切，以至于沦落到了只为了一声“爸爸”和离他们近一点，就从本来为数不多的养老金里又挪用了一大笔。

高老头的可悲就在于，身处金钱至上的环境，却怀揣着对两个女儿无节制的宠爱，对他们的一切所求都尽可能地满足。尽管如此，他们却没有感恩之心。身处上层社会的女儿们对父亲的爱不仅丝毫不珍惜，还认为自己的一切要求都是理所应当，父亲的一切给予也是理所应当。

无论是伏脱冷的算计、阿瞿达侯爵的背叛、拉斯蒂涅的变化，还是高老头一家的关系，无不显露出在那个年代财富的作用已经凌驾于法律、权力、人性之上。金钱的力量正在扭曲社会、改变社会传统的阶层。原本的贵族开始逐渐没落，那些引以为豪的名门望族也开始追逐金钱，而资本家们更是为了自己的地位不断地与所谓的贵族、生豪、名门望族来往密切。

在拉斯蒂涅与高老头小女儿的交往中，有过这样一个场景的描述。在纽沁根太太的会客厅，是一座轻巧的屋子，十足地道的银行家住宅，毫无气派的回廊，这就是巴黎所谓的漂亮，不惜工本讲究人造云石的装饰，五彩云石镶嵌的楼梯台，小客厅挂满意大利油画，装饰得像个咖啡馆一般。短短的几句，把资本家的内核一一道出。不惜重金打造的府邸，却毫无气派可言，原本满是文化底蕴的意大利油画，在这里却像咖啡馆内的装饰品，有的仅仅只是铜臭气，丝毫没有文化底蕴。

伴随着两个女儿的不断啃老，高老头的鼻烟匣、金银用具、衣被当掉，不给女儿们维系他们的脸面、虚荣和贪婪。当高老头的大女儿为了偿还1000法郎的贷款，再次找到父亲时，高老头倒下了，孤身一人躺在那间阴暗的阁楼里。

一个穷苦家庭出身的人，通过战争期间获得了大笔财富，资本让他获得了优越的品质生活和众人的尊敬。同样还是这笔财富，随着他的离去，高老头的生活又回到了出生时那般贫苦，众人对她更是嗤之以鼻，以戏谑的眼神和话语不断地嘲讽着他。就连自己最深爱的女儿们，也随着金钱的散尽而不再出现，父女之间的情谊已然变质，最终演变成了金钱利益的关系。

高老头在临走前给拉斯蒂涅留下了一段话：“倘若我自己有钱，留着家私，没有把财产分给他们，他们就会来，会用他们的亲吻来舔我的脸。钱可以买到一切，买到女儿。”这段话打破了拉斯蒂涅原有的观念。当他在最需要金钱支持的时候，曾向老家的母亲和妹妹们借过钱，他们倾其所有来帮助自己借钱。之后的拉斯蒂涅也一直心生愧疚，有了钱马上便还了回去。这样淳朴的亲情，曾是拉斯蒂涅心中唯一的标准，这才是亲情该有的样子。

老头去世的当晚，大女儿姗姗来迟，哭诉着为了替父亲要钱和丈夫闹翻了，而小女儿也是吵了个天翻地覆，晕厥过去了。伏盖太太趁人不注意，取下了一直挂在高老头胸前的纯真胸针。她发现直到最后，唯一陪伴老人的贴身金器里面藏着的是两位女儿的头发。老人曾说，胸针在胸口的碰撞，仿佛就是女儿们在胸口一般。拉斯蒂涅从伏盖太太手上抢下了这最后的父爱，同时嚷道：“这是代表两个女儿最后的东西，还不让高老头带走吗？”

当拉斯蒂涅来到楼下，看到同住一起的那些房客们依旧开着高老头的玩笑，毫无感情地说着：“每天死那么多人，难道难不成都要为他们哭诉一番吗？”拉斯蒂涅看着这些人在餐桌上狼吞虎咽，以及他们面对高老头之死时无关痛痒的表情，难受的心都凉了。

最后，拉斯蒂涅出钱操办了后事，连棺材都是从医院特别便宜买来的。嫁入贵族的大女儿和成为银行家太太的小女儿连面都没有露，只各派了一辆马车和管事跟着去了教堂。等神父和唱诗班结束仪式的第一时间，管家和马车便匆匆离开，仿佛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盖坟的工人铲了两铲，盖在棺椁上，跑来要酒钱。拉斯蒂涅此时已经摸不出一个子儿了，只得向旁人借了一法郎教育工人。

教堂的远处，便是拉斯蒂涅一心向往的上层社会。伴着夕阳，塞纳河东岸的霓红酒绿慢慢亮了起来，橙色的灯光在一格一格的窗户间闪烁，仿佛是一个蜂窝。拉斯蒂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其中的蜂蜜全部吸入嘴中一般。

整本书的故事和现在社会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许多人为了追逐权力、金钱而不择手段，血浓于水的亲情因为金钱反目成仇，为了职场的升迁尔虞我诈，为了夜夜笙歌不惜掏空父母的血汗钱，这些在哪个时代都是不可避免的。作者正是通过文学作品来警醒世人，提醒世人清醒地认识到这种肮脏的做法只能给自己带来凄惨的结局，切勿为了私欲而剥削他人。

好了，今天的分享就到这里，下期读书会我们再一起解读精品好书，记得收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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