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让人成为人。“你不能什么都拥有。

大家好，

我们将跟大家一起阅读《艺术让人成为人》。这是一本全球已经出版了十版的人文学通识类著作。我们分享的是由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3月出版的第八版。

今天我们探讨的话题是：别以为艺术离你很远，艺术乃是生活的本身。

可能你会疑惑，自己离艺术很远，有必要读这本书吗？其实所有人都适合读这本书。因为从你呱呱坠地开始，你就已经和这个世界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和自然、他人、世界、万物接触的过程中，你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感情，也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关系。而这些感情和关系才使你成为人的根本，也是人与其他物种最本质的区别。

这本书中，艺术泛指人文、人文学科与人文科学的全部范畴，合成人文学，其中包括历史、哲学和艺术。艺术包含文学，让人成为人中的人，其实并非是活着的人，而是人文的人。让人成为人，正在加强一种警示和呼唤，人本来不是人，只有透过修养和教育，经由艺术和人文，才能称其为真正的人。

那么，什么是人文学呢？这个问题不能再用一个简单的定义来回答。在过去，人文学科被认为是最优秀心灵的最优秀作品。现如今，人们学的含义必定还在进一步的扩大，因为我们所有人都隶属于人类，因此我们应该希望尽可能地了解全世界做出的创造性贡献。

然而，人文学并不止于全世界的艺术家、音乐家和作家的严肃作品。人文学就是你自己想要表达和创造的东西。人文学科因此就是一种生存技巧，每一个想让生活变得更加丰富的人，都可以获得这样的技巧。它们是一种生活方式，其中充满了思想和审美享受的时刻。可以说，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文。

在这个地球村，科技迅猛进步，环境日益恶化，暴力与威胁等不确定因素充满其中。你时不时能听到一个愤世嫉俗的人自问，生活价值到底在哪里？而这时，人文学总是会让我们的精神得以升华。经济学告诉我们，世界的资源是有限的，但对于人文学，它的资源却是无限的。不管周围环境如何、经济状况如何，人文学总有礼物会馈赠给我们。

首先是对于美的爱。人们也许会争论一个特定的人或一部特定的作品是否美，但人们会一致认为，如果一个东西各个部分的设计令人愉快，如果它看起来似乎比较恰当，那么这个东西就该被称作美。美在我们内心激发出的这种喜悦即为审美。毋庸置疑，审美是一种享受美的事物，能够在我们内心激发出一种为自身提供琐事的幸福感。

其次是对于运动的爱。从舞蹈到体育，甚至到我们呼吸，运动无处不在，它同样是人之所以为人的重要组成部分。欣赏运动，拥抱运动也能使我们感受幸福。

在此是对于语言的爱。语言源于词语，形于文字，它是交流的工具，是我们借以思考的手段，更是展现个人意识的方式。自然赋予了我们获取词语的需要，因为思考与交流是我们的生存之道。语言的游戏，已经演变为博学人士的一种高雅艺术。像美一样好的语言，无需进一步的辩词。

然后是对于观念的爱。这是我们展示理解的工具，同时它还是我们借以阐述观念的手段。把观念的表达和存储称作思考可能更合适。然而，这个一度被视为人类所专有的能力，仍然是人文学的奠基石。

最后是对过去的觉悟。过去有它自身被倾听到的权利。通过过去，我们能够更好的理解活着到底意味着什么，也能够从过去的财富中审视今天仍需要面对的问题，最终对今天拥有深刻的敬意，对明天拥有更开阔的视野。

人文学能够为你带来喜悦，不论是认可式的情感喜悦，还是批判式的思考喜悦，你都能够从中体会到快乐、感染或者是客观冲击。不过，批判性的思考技巧，是你深入探索人文学之前需要学习的。有些职业批评家将毕生都献给了分析和评价他人的作品，而你不需要非得成为一个职业批评家，你只需要学会批判性鉴赏。

批评性鉴赏的第一步是不要轻易下结论，然后再断定看到或听到或者是感受到的是什么，这样你就可以通过思考作品中传达的观念，来磨练你的批判能力。不过你个人的评价是你自己的事儿，你不应该将评价与作品的描述方式混在一起。最好的方式是，你能以开放的心态面对这些作品，从情感和批判角度对人文学作出回应，不仅是练习，更是你实践自己生命的技巧。

你从人文学中汲取的越多，你就越能拓展自己的知识，增强理解自己和他人的能力，你就变成了无限，将以无数种方式与数不清的生命缠绕在一起。

在读这本书之前，我们可能从来没有想过人为何会成为人，这仿佛是一个伪命题，却真切地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艺术，或者可以说人文学就是这个认知的桥梁。通过艺术，我们能够了解自我，也更能细化和感知自己的感情，最终理顺我们与社会、自然、他人的丝丝缕缕。

神是艺术的起源，人文学如此重要，那么它的起源又在哪儿呢？对我们大部分人而言，童话故事中的神话，就是我们接触人文学的先导。神话不仅是简单的故事，更是人最基本的艺术表达方式，它包含了民间的智慧与人类所领悟到的真理。神话是从人的心底，从人的灵魂自然涌流出来的故事和诗。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神话，不论是成长还是成熟，神话都是我们内心潜藏的赤子同心的展现。

世界上无论是文学还是视觉艺术，无论是音乐还是戏剧作品，有很多都是以神话为素材或包含神话成分。而各种神话素材，依然在源源不断地出现在各类人文作品中。每一种文化都有它自己的神话影响，我们对勇敢、爱、善恶、管理社会的方式、人的恶习所带来的致命后果等问题的看法，而它表达的就是人们对生活应该怎么样，以及为什么生活总不能如愿等等问题的理解。神话就像呼吸和饮食一样，是生存的必需品。

所有的神话都有自己的英雄和故事，虽然东西方神话的英雄特征并不相同，但肯定都有英雄获得的非凡成就或者是丰功伟绩。而且所有的神话英雄，也有能够统一起来的特性，那就是英雄都是人性的。我们可以总结出以下几个特性：创世，即从无到有、如何诞生、为什么诞生等等；自然、敬畏、环境的变化、天地的根源，这些都激发了人的惊奇、忧惧和崇拜；苦难与黑暗，这源于人对邪恶的厌恶及恐惧，对经历的困苦的不甘，甚至对死亡的忧虑等等。

神话如此广为流传，我们自然就可以在人文学中找到作品背后的神话故事和原型。但是我们要想彻底理解这个作品，就必须了解相应的神话背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真切地触及作者的内心，从最透彻的角度明晰人文学作品的本质。

从小我们就在神话的熏陶当中长大，而这正是艺术的根源。想了解艺术、了解人文学，我们就需要对神话的本质、对自我的认知能刨根问底。首先我们要改变对艺术狭义的认知，其次还需要以心灵去接触艺术，从而了解艺术认知人。

有争议才有创造，在艺术发展的道路上，斗争和矛盾时刻存在着。这些冲突的根源，就是因为艺术拥有强大的力量。任何人对任何艺术作品的解读都是不同的，所以艺术永远是一个矛盾体，争议天然存在。有人赞赏，必然有人诟病甚至排斥。正是因为艺术拥有这样的特性，大部分艺术家都曾经遭受过某人或某团体甚至社会的压迫，而这些遭遇也会让真正的艺术家们变得更加坚定。艺术并非为了取悦他人，而是为了展现社会及自我认知。

也许有人对人文学的斗争不以为然，但是只要看一看艺术家们在世之名和他们迟来的赞誉，我们就能够了解到人文学斗争的残酷。有些艺术家在有生之年未得到过承认，比如梵高；有些艺术家名噪一时，但在人们的品味改变之后不再被接受，后来又再被重新接受，比如莫扎特。当然，生前享有盛名而死后依旧为人景仰的艺术家也大有人在，但却少之又少。

那么，究竟是什么造成了社会与人文学这么频繁的冲突呢？归结起来主要有三个原因：宗教内容、政治见解和性的描述。宗教内容引起冲突毫不奇怪，毕竟艺术能激发人产生强烈的情绪，尤其在视觉艺术领域，宗教一直是敏感问题，所以艺术中的宗教元素总会遭受攻击、审查甚至身体迫害。而艺术作品中的政治见解，更是容易让政府敏感的跳脚，因为艺术作品很可能会触犯一部分人的利益思想，甚至有时最初根本就毫无政治动机的作品，重新被解读后，也可能会成为不同政治见解集团的牺牲品。

另外，艺术家个人的行为品德、道德准绳，艺术家展现艺术的形式、手法、技巧，都有可能会成为社会与人文学冲突的源头。艺术中的冲突其实并不可怕，在这种冲突中，能使我们的观念碰撞升华，也更能让我们明心见性，实践使人成为人的艺术。因此，在冲突中，这就需要我们坚持表达自我，坚持自身的创造性。也正因为审美是主观的，争议的存在，才成为我们认识自我的起点。

文学的价值，咱们先不谈文学，先来说说故事。我们从小就生活在故事的包裹之中，小时候睡前会要求父母讲故事，有的时候还会给父母编故事：“我确实做了作业，可是小狗把它给叼走了。”为什么我们从小就有创作故事的天赋呢？

有一种猜想，远在书写语言保存最早的文学创作之前，人们就已经感受到了文学创作的冲动。比如追溯到数千万年前的洞穴壁画，比如我们祖先利用丰富的想象力造就的舞蹈，有节奏的叫喊、敲击产生的声音。那个时候没有文字，舞蹈和音乐就成了传承的艺术，而文学就隐藏于其中。随着语言文字的产生，逐渐大放异彩。

文学的产生是人类思索的结果，当人类恰当地看待自己的生命、决心发现自己是谁，思考自己的世界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文学便出现。来自人类灵魂的古今文学，它体现了人类经验的真实，并鼓励我们了解自己，了解那些与我们共同分享奇妙生命境况的其他人。

文学作品中我们会将一些作品称为经典，时间和环境会让一部经典具有经久的意义。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伟大的文学作品总会让我们有所感受，有所思考，并且不可避免的让我们有所收获和改变。文学是让人成为人的艺术的一部分，文学艺术形式多种多样，从最初的作为历史的文学史诗，到后期的诗歌、小说和短篇小说，都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文学形式。

史诗作为诗歌的鼻祖，之所以源远流长，就是因为它是人类文化的瑰宝，不但是人类根本性的文学冲动，也是人类对身份的构建、对历史的需要、对角色的描述和对事件的记录。而它的源头就是口头文学，口头文学经过一代代的口口相传，逐渐变成了吟游诗人口中的吟唱，其中增加了夸张和润色，皆有便于记诵的节奏和韵律，并会传承的古老故事。因此变为感情色彩非常浓厚的一种文学艺术形式。

诗歌由此缓慢发展，轻重缓急的节奏和抑扬顿挫的韵律，增加了各类感情色彩，从而形成了抒情诗、14行诗、宗教诗等格式各不相同并富有个性色彩的诸多类型的诗歌。伟大的诗人们在遵循韵脚格式限制的同时，总能以恰当的方式找到表达思想的自由。可以说，诗歌展现的就是诗人们在生活中积累起来的智慧，他们用一种令人难忘的形式将这些智慧保存了下来。

诗歌除了格式和形式上的脍炙人口被人们追捧之外，其中还包含着一种共通的人性，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展现着诗人们的内心世界，分享着诗人们对世界敏感的阅历。诗歌是一种体验，它能够通过诵读让读者的心灵和诗人的思想进行私密的对话，最终形成一种交流，这是一种异常难得的心灵之旅。

而作为一种文学形式，小说的诞生也是必然的，因为人类讲故事的本能是与人类的沟通技巧一同发展起来的。小说最为吸引人的特点就是，除了兴奋的冒险、残酷的战争、征服的场面和复杂的人际关系，还会加入人类自己的梦想、新兴创造的神话和现实生活的投影。

如果说长篇小说是叙事和情节来架构故事，那么短篇小说就是应该成为文学杰作，因为它是极少浪费笔墨的故事的典型。短篇小说简短精致，却饱含着丰富的信息量与思考空间。他对沉浸在快节奏的人有着很大的吸引力，其蕴含的文学价值就体现在启发性上，甚至有时会让读者参悟人性的某一方面或者是生命本身。它能够为我们提供顿悟及对生活或人性的突然冻结。

美术（视觉艺术）

接下来我们再来说说美术，这儿所说的美术，并不仅仅只是绘画，而是绘画、雕塑甚至建筑艺术，这些全部都是视觉艺术，是以看为依托的形态，当然也可以是触摸或者是聆听。对于视觉艺术，有写实主义和非写实主义的区别。我们不能单纯的看作品像什么东西或不像什么东西，而应该以看去察觉作品所展现的心理，因为艺术家所呈现的作品，都是其心智的投影。

我们需要带着开放的期待，走进视觉艺术世界，不去期望每一件艺术作品看起来都得像一个能够辨认的东西，而是认真思考艺术家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动机是什么。当我们真的做到这一点，就已经在自己与艺术家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心灵的联系。

所有的视觉艺术其实都是模仿，只是一些作品会尝试模仿外部世界的现实，即我们所熟悉的现实，而有的作品则会模仿艺术家内心中的想象世界及心理，或内心现实的模仿，这些都是艺术家对现实的投影，只是前者被人们熟知，所以更容易被接受，而后者不为人所熟知，所以不论过去还是现在，常常会遭人拒绝。

可以说，大多数艺术家的作品都是现实的某种时间凝固，他在现实或艺术家的内心中闪现，然后被艺术家刻画。但视觉艺术作品不只是对各类现实的完整复制，而是在创造对现实的一种补充。艺术规则在艺术发展的过程中不断地被艺术家超越，古典艺术所展现的大多是完美者，比如社会的完美、渴望完美的人物形态、完美的建筑形态。而中世纪艺术，艺术家们才开始创作自身想象的作品，虽然这些内在形象并非完全源自艺术家真正的内心。

等到文艺复兴时期，艺术才开始重新燃烧起炙热的火焰，艺术家们内心的现实才得以以各种形式展现在人们面前，代表人物有我们耳熟能详的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他们开始在作品中施加光的效果。这个时期，艺术家们将视觉艺术的模仿发挥到了极致，但这种完美、逼真的模仿也开始使得作品逐渐索然无味。

因此，变革来临了，视觉艺术不再仅仅展现美的东西，而应该展示真实的感受和情感。视觉艺术的变革并未因为开始展示真实感受和情感而停止，而是逐渐出现了以光本身为艺术核心的创作思路——印象派。他们开始以微妙的笔触和颜料之间难以置信的组合，创造出各种人们在美术馆中从未看到过的颜色，他们所探寻的是视觉意识的微妙变化。

印象派发展到全盛后，艺术家们又开始以意象的形式来展示他们自己看到的世界，只是这时所展示的世界不再局限于熟悉的世界，甚至不会以其为出发点，而是将某种新的东西自我的一部分强加给他们所展示的世界。正因为如此，这种意象所展示的世界就形成了变形的，不再受制于某种艺术传统，这就是现代的变形艺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抽象派。艺术家们对想象进行深入探索，最终发现了一个由纯粹的形状和形式构成的世界，抽象派作品就是这个世界的现实呈现，它看起来更像是经过艺术家的心智重新整合起来的碎片。

发展至今，视觉艺术的呈现已经不再仅仅是绘画、雕塑或建筑了，逐渐出现了超级写实主义，比如蜡像或石膏像，即完美逼真的重现摄影艺术，比如多重影像的重叠和结合，趣味艺术，比如以讽刺和幽默为主题的日常材料艺术，以及行为艺术，那就是以行为引起轰动或反思，它所表达的是一种信念，而不是简单的世界呈现。这时的艺术形态开始诉诸的不是审美感官，而是做出强有力的社会评论。

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各种声音的环境中，有小鸟的歌声，有溪流的蝉声、小雨的滴落声、风的呜咽声。有史学家认为，音乐就是起源于人渴望模仿这些自然之声，但是自然之声无法创造音，虽然它有优美的声音，但也掺杂了很多噪音，音乐却不同，它是一种艺术形式，我们需要时总能满足我们的需求。

音乐之声可强可柔，他总是具有一定潜在的节奏模式，优美的旋律、顿挫的曲调，甚至是组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不似于自然界任何声音的和声。任何音乐都是由音符、音阶、节奏、旋律、和声和沉默所组成，这是构成音乐的基本要素。音符就是单个的音，它不是随机性的声音，而是特定的、高低不同的、纯粹而悦耳的单音。而音阶则是音符按照从高到低或从低到高的规律性特征，也是旋律出现的基础。

节奏是音乐中重音和非重音之间的交替变化，长、短、快、慢，他根据不同模式的交替变化呈现出不同的形式，舒缓、激情、优雅、庄严、兴奋等等。节奏就如同粘合声音的泥土，能够将一堆杂乱的音阶统一起来。宇宙中的节奏随处可见，地球旋转、季节更替、潮涨潮落，这些都是节奏。可以说，节奏是音乐中最为重要的核心，如果没有节奏，也就不再有音乐了。

而将这些有节奏的音以特定的模式演奏或演唱出来，甚至一种模式还能融入另一种模式中，这些模式就是旋律。不同的旋律配合各种不同的乐器，最终所表达出来的音乐，会在听众内心激发出各种各样的情感。在这种流动的旋律中，用心感受、倾听，你甚至会随着它的流动而沉迷，进入到陌生的心智和灵魂的栖息地，这就是旋律的魅力。

随着音乐的发展，乐器人声越来越丰富，不同的人声或乐器同时发声就成了和声。和声是不同人声和不同乐器之间的和谐交织，其最具代表性的形式就是交响曲。随着乐器规模的不断扩大，交响曲的复杂性也越来越大，音乐和声不仅仅是一种声音表达，更是一种没有语言的灵魂交流和联系纽带。

音乐的多样性不仅体现了世界一样多姿的自然之声，更体现了人类丰富多彩的内心感情，因为在任何时刻，任何人都能够找到引发自身情感共鸣的音乐。音乐不仅是一种情感的宣泄，更是一种情感的交融。而音乐之所以能成为音乐，是因为音乐中有一个必不可少却并不张扬的重要组成部分——沉默，即音与音之间的间隔。伟大的作曲家都知道如何使用这些沉默的间隔，使得音乐拥有了不同的效果。沉默就如他们手下全是音乐特性的工具，它是异常微妙的，甚至音乐中的沉默能够助于界定、甄选、创造音乐的个性。即使在我们的生活中，带着沉默的也是更容易让人欣赏的人。

戏剧和音乐的关系一直非常密切，很难说清他们出现的先后顺序，而较为稳妥的一个推测是，戏剧可上溯到早期的文化仪式和庆典，他们把某种舞蹈形式和某种有节奏的伴奏融贯在一起。戏剧自诞生伊始，观众就必须接受某些特定的条件，只有这样，戏剧才能够在舞台上表演，其中观众接受为真的这些条件就是戏剧惯例。

在戏剧发展的过程中，戏剧惯例经历了诸多变化，他们一直是我们理解和享受戏剧乐趣的关键所在。在不同的时期，戏剧惯例也有所不同。古典戏剧时，公元前六世纪时，戏剧作品主要取材于观众熟悉的神话故事，遵从时间、地点和行动相统一的三一律，戏剧表演者都由戴面具的男性来扮演，或有一支载歌载舞的合唱团，他们负责赞颂神明，甚至会对剧中的行动做道德评论。

16世纪伊丽莎白时期，戏剧废除了三一律，开始具有复杂的情节和次要的情节，还有很多与故事主线无关的人物，戏剧惯例不再使用道具和舞台布景，同样是清一色的男性演员，但不再戴面具，男性开始扮演女性角色，所有的演员都会化妆、戴假发、穿戏服。

17世纪晚期，剧场由室外转为室内，观众也从普通人变为贵族，戏剧的惯例又开始发生改变，这个时期被称为新古典主义时期，戏剧又重新恢复了古典的三一律，不过更倾向于现实主义，舞台有照明设备及家具，女性也开始参与表演，剧情虽然也取自古典神话故事，但剧作家会加以改编，从而反映当代的问题和道德观念。

19世纪晚期及维多利亚时代，戏剧惯例演变为舞台被照亮，观众在黑暗中彼此都不存在，彼此互不影响，观众不仅要相信布景的真实，还要相信对白的真实，这是一个逼真的时代惯例，需要把一切看到的和听到的都当做一个真实的世界。

20世纪早期，戏剧惯例又成了表现主义风格，不仅不再具备现实特性，而是象征性，是在传达一种比喻，观众注重的是戏剧所展现出的复杂想法和性格，社会的投影和变化。相比而言，以前的戏剧惯例对话一直夸张而明显，而当代的戏剧对话变得更加自然，开始逐渐接近人们实际讲话的方式，戏剧中的人物不再讲述他们的感受，而是凭借观众自身的理解去感觉这份情感。

另一个普遍的当代戏剧惯例就是闪回，即瞬间回到某一个时间段进行演绎。了解了戏剧的惯例，观众才能够恰如其分的观看戏剧，真正想表达的内涵。

戏剧的表现手法中，最能够对观众产生影响的是悲剧和喜剧。悲剧的最大效用，是让观众感受到演员们假装的痛苦，从而产生感动和共鸣，而喜剧的最大效用则是以轻浮、浅薄的情感揭示人的愚蠢，让观众体会其娱乐性，让观众感到可笑和放松，最终能让观众觉得真实生活中的痛苦是可以接受的。

对比悲剧和喜剧，用亚里士多德讨论这一艺术形式唯一残存的一句话来表述最为贴切：悲剧是近距离看到的生活，喜剧是远距离看到的生活。如今喜剧也演变出很多形式，有些已接近正剧，甚至还有一种极为极端的表现手法，这些作品尤为强调观念，被称为观念曲剧，作者的目的就是希望作品可以反映和解决现存的社会问题，让观众离开剧场还能有更多的思考。

你的感官使你成为人。昨天我们探讨了人文学科中的音乐和戏剧，与他们关系异常密切的，同样属于人类最早的艺术表达形式的，有歌曲和舞蹈。音乐、歌曲和舞蹈的组合，在人类发展过程中从未远离过。到17世纪后期，这种组合形成的艺术得到了进一步发展，成为我们熟知的歌剧。

歌剧将剧作家、作曲家、交响乐队、歌唱家和舞蹈家集于一体。文艺复兴时期，歌剧只能称为音乐剧，它多取材于古典神话，但会遵循当时的音乐时尚，以致当时的歌剧创作者很难将重复的旋律和为戏剧性情节谱曲这两种需要结合起来。不过歌曲找到了一条可以推进剧情，同时又能保持观众对音乐的兴趣的方式，也就是通过不断重复的主题代表剧中人物，这种重复形式后来在理查德·瓦格纳的手中变得极为有名，他称之为主导主题，他会为观众提供他们要记住的旋律，因此当这些旋律重复时，观众会高兴自己听车他们来，因为主题与人物密切联系，而人物又会随事件变化而变化，所以主题既可以让观众认出来，同时也能有所变化。这种主导主题的方式，成了歌剧突破原有界限的最佳方式。

18世纪，古典主义歌曲成了音乐主流，他追求平衡、对称以及对情感进行克制，莫扎特的剧作就是古典主义歌曲中的中流砥柱，他采用了歌唱剧的手法，用悦耳的叹咏调与对白交相穿插，对白有时是说出来的，有时又是唱出来的，推进故事线索，而歌唱展示人们情绪，解决用歌曲讲述戏剧性故事的矛盾问题，这种手法影响了现代的音乐剧。

到19世纪，浪漫主义歌剧逐渐成了主导，它营溢着优美的旋律和更加自由的情感风格，这是一种抗议束缚的突破，浪漫主义歌剧能够宣泄情感，莫扎特恰恰处在前沿，他伟大的叹咏调可以让演唱者充分表现情感。歌剧发展至今，也拥有了自己的语言和目标，不再像以前一样局限于意大利语，作曲家可以选择母语来创作脚本，将歌剧视为音乐和戏剧的统一体的思想依然是歌剧发展的主要目标。

随着人们眼界的变化，很多观众会有这样的问题，为什么要给戏剧配上音乐呢？以作曲家的角度而言，作为人文学最高成就之一的歌剧，富含了丰富的内涵和主题，他们渴望能够达到它的极致。然而，作曲家的成长和变化也使歌剧产生了变化，许多年轻的作曲家认为旋律优美的段落已经过时而沉浮，仅仅是场面宏大、情节绵长、内容丰富、人物众多的大歌曲，很多都无法跳脱出来。这时，轻歌剧出现了，轻歌剧用对白推动情节发展，但中间会穿插许多大段的悦耳叹咏调，他们远比戏剧本身更重要。新歌剧中众多的歌曲，让观众不用焦急地等待，而故事情节虽然推动很快，伤感的对白也不一定能让观众听仔细，但观众并不会抱怨，因为轻歌剧中歌曲重唱完全可以独立于场面之上，甚至这些歌曲还能够在俱乐部和歌舞场所被单独演唱。

歌剧更多的是用音乐、歌曲和情节为观众展现感情，而舞蹈则是以音乐和动作来展现感情。舞蹈是随着节奏一起出现的，伴随节奏进行的肢体动作就是舞蹈。跳舞是人类表达自身情绪的一个重要形式，很早以前，人类就以舞蹈的形式表达祈祷和愿望，通过富含节奏的动作，将舞者想表达的情绪舒展到四周，感染周边的人。

现如今，颇具代表性的舞蹈有芭蕾舞、现代舞和民族舞蹈。芭蕾舞被公认为是最重要的舞蹈艺术形式，它是一种有节制的身体位置和动作，需要常年训练方可完美，但给人的感觉却似乎不费吹灰之力，轻盈、优美、和谐。现代舞则植根于现代，表现出明确的严肃舞蹈风格，它始于古典舞蹈的姿势和动作，但却打破了古典传统，增加了很多复杂的变体，从而可以通过动作来讲述越来越复杂的故事。民间舞蹈也已经演变成了独特的高雅艺术，它根植于某一特定文化的古老习俗及价值观，并一直忠于自己的文化传统，每个特定文化的民间舞蹈均会展现不同文化的特色，它也是传承民间文化的一种重要的艺术形式。

舞蹈就像所有人文学科一样，对我们至关重要，舞蹈完美的形式和动作不但能让我们欣赏其中的美，更能让我们跟随舞蹈体会蕴含的种种情绪和故事，从而全身心地体验一场艺术之旅。

除了以舞蹈为依托展示的艺术形式、歌曲和舞蹈，还有一种依托屏幕来展示的特殊艺术形式，那就是电影。电影和其他艺术一样，是一种创造性表达的媒介，在所有的表达人类创造力的方法中，电影被证明是最有效的、最有影响力的，同时也是一种最有可能点燃公众情绪的艺术形式。而其台前演员、编剧、制片、导演等，幕后剪辑师、录音师、音效师和化妆师们，这些参与者更会让人感觉在所有艺术形式中，电影是最具合作性的艺术。

任何电影都有其自身的主题、情节、故事及人物性格和表现手法，同一部电影，不同的人观看，所关注的方向也会有所不同。因此，带有批判的眼光去思考电影就成了必要，更可以和不同的人进行辩论，通常讨论本身比作品更重要，这不但可以和谐地体现人文学精神，更能体现出你自觉的思考性、对可能性的开放态度，还有进行选择的才智。

及时不管任何形式的艺术、文学、美术、音乐、戏剧、歌曲、舞蹈和电影，他们无时无刻不存在于我们身边，我们所需要的就是用理解的心态和批判的精神欣赏他们，这样艺术对于我们才是最为契合又影响至深的。理解、批判和欣赏艺术知识，我们才能更深刻地认知自己，认知人成为人。

宗教和道德、幸福和爱、生死观和自由，咱们先从宗教和道德开始。在这里说的宗教，其实也可以说是一种特定的信仰，宗教现象极为普遍，它是全世界数十亿人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宗教主题也常常出现在艺术和哲学中，在很多艺术作品中都有宗教的影子，比如大量的神话，都是围绕早期宗教里的诸神创作的。因此，认识宗教力量的巨大影响，对我们了解人文学的过程是非常有意义的。

许多世纪以来，在西方人文学中，普遍存在着对于宗教的争议，然而这种争议在东方作家中远为少见，东方人的心灵中没有令人痛苦的困惑，西方人的心灵很久以来就习惯了质询和分析，但无论争议与否，本身就是对宗教的一种认可。宗教的地域性很强，大体可以分为以下几种：多神信仰的宗教、将神视为普遍精神秩序而没位格的宗教和相信只有一个神的宗教。

多神信仰的宗教主要以埃及、印度教、希腊和罗马的多神信仰为代表，虽然他们都是多神信仰，但是对神的观点却并不相同，有很大的地域、环境、风格的不同。7000多年前，埃及人的日常生活就和宗教密不可分了，人们会把国王当作神来祭拜，埃及的艺术史可以按不同朝代划分，每个朝代有权势的人都需要人们将自己视为神，崇拜他们，而这种需要就成为了埃及艺术奇迹的源泉。

印度教同样具有久远的历史，不过因为历史原因，印度教和印度的起源都消失在历史的迷雾中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文化的交流，印度的宗教传统经历了许多变化，其中最有影响的变化是人们所熟悉的神的三位一体：宇宙万事万物的创造梵天、毁灭之神湿婆，他令一切最终归于消亡，从而为新事物的诞生做准备，还有守护之神毗湿奴，他在创造和毁灭两种力量之间保持平衡，从而保证存在的连续性。三神帝是印度宗教中不变的宇宙灵魂的化身，是超越众神的存在。在印度教中，梵是巨大的灵魂，而个人及自我内心也存在一个个体灵魂，泛与自我的统一，是印度宗教为人文学为不断争取人人平等的事业所做出的巨大贡献之一。

在印度宗教当中，神是凌驾于凡人之上的，神有着宇宙灵魂，但是在希腊和罗马的宗教中，神不存在这样的东西，他们是大于生活的人。在希腊，神会干涉人间事物，往往会带给人类无尽的悲痛，希腊的很多神话主要强调神的愤怒以及人类悲剧性的不顺从。对于罗马人来说，神是他们的理想自我，罗马人的文学中强调的是他们自己的神性特征——征服和统治，将罗马文明带到已知世界的各个角落。希腊人的多神信仰给他们带去的是悲剧，罗马人的多神信仰却让他们认识到了自身的优越性。

以上的神都属于人格神，是人类自身的渴望和认知所形成的，而佛教和道教信仰的则是非人格神。印度经文所说，很长时间才会出现一个能过上完美生活、达到觉悟之境、摆脱轮回的人，被称为佛。不过这种看法被一个人改变了，他认为任何人都可以极生达到觉悟，他就是佛陀，也是佛教的创始人，神一般的人物乔达摩·悉达多。佛教所追求的是觉悟，是对宇宙灵魂的共鸣，而起源于中国的道教追求的则是一种符合宇宙的秩序，道教可追溯到老子的著作《道德经》，语言简单却又非常深刻，而其中的道就是其信仰，道是一种统治宇宙的非人格的神圣秩序，顺从秩序、追寻本性、无为而治就是道教的核心智慧。

一神论则是一种强大的宗教观念，它仍是如今三大宗教——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核心。犹太教首先引入了对于一个全能的神，即上帝的展望，而后为基督教和伊斯兰教所分享。万事皆有两面性，神是否真的存在，这个问题就一直遭受着质疑，一种温和的立场是不可知论及神的存在，我们无法获得任何确定的知识，另一种则是无神论，即否定神的存在。而20世纪现代科学开始发展之后，宗教与科学也开始产生冲突，这种种的冲突所带来的则是艺术作品的蓬勃发展。所有宗教的故事和人物，从古至今都一直在为诗人、哲学家、艺术家提供题材、情节和深刻的问题，它对人类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嗯，宗教为人文学提供了素材，而人文学的创造者又非常关注是非问题，因此道德就成为了人文学一个重要的主题，存在于各类人文学作品之中。我们每天在生活中都会遇到道德问题，因为道德是哲学、伦理和法律的核心，我们可以将道德定义为在诸多重要选项做出一种选择的基础，选择是我们永远无法避免的一个社会行为，不论是思想上还是行为上。其实对于道德的判断，多源自个体对问题或事物的看法，比如大多数宗教都持一个共同信念，神制定了一些人们必须遵守的戒律，即使他与个体欲望冲突，而有些人则以理性为道德体系的基础，做正确的事是因为理性决定它是正确的，做错事则是非理性的。

每个人其实都有着自己的一套道德原则，只是这些原则及来源有时会交互冲突，在某一情况下，理性分析可能引你到一个方向，宗教可能引你到另一个方向，而传统又将你引到其他方向，这种矛盾的选择困境，常常在我们的生活中出现，以至于每种情况下，想正确做事都变得极为困难，这正是人文学为何会敏感于道德困境引起的痛苦与不幸，敏感于由于我们的选择而带来的悲剧性后果的原因。

在艺术中，道德主题是其中最为重要的元素，比如视觉艺术常常关注不道德的行为，表演艺术比如戏剧、电影、舞蹈等，以及文学则会触及很多道德问题，喜好、责任、仇恨、冲突等等，即使音乐也产生于一种道德立场，悲愤、快乐、绝望、爱意等等。

以上的道德体系多是以个人为核心所认知，而法律则是由社会团体所架构的一种道德体系，个人与团体的认知冲突，也造就了道德与法律之间容易引发问题，这些问题构成了许多文学舞台和银幕作品的内在基础。由于我们所处的地域特征、社会环境、教育水平、生活条件、家庭关系等均不相同，每个人的思维、意志和观念又有差别，因此对道德的认知自然而然的也就有差别，但这种差别均以自我为核心，因此可以将这种道德称为自立道德。

还有一种超越了自立的道德体系，那就是利他主义，当然，利他主义一直被视为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理想，这种理想体系在艺术作品中展现的更加透彻，尤其在乌托邦类作品中，人会走不同的道路，对基本的道德法则的理解，人与人也亦有不同，但是人并非单独存在的，因此人类团体就自发制定了一个一般意义上人人都需要遵从的道德准则，也可以称之为伦理。道德本身就是一种在自由之下的约束，有道德的存在，人才会有所为，有所不为。

道德的话题在人文学作品中永远是饱受争议的，毕竟道德也是相对的，一方面是因为文化的多元，而另一方面则是选择的多元。伦理道德成为了人之为人的一个命题，比如你可以为了充分实现自我，从生活中获取一切，不在乎他人会受何影响，你也可以不计较利益，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完全自由的充分实现自我，对社会来说是一种风险，而且这种风险会一直存在，但有一个响彻人文学中的宣言，那就是人们值得冒这样的风险，去维护道德上的纯洁。

在人文学的主题列表上，追求幸福的作品一直名列前茅，那些各类艺术作品中的不幸、复杂情感，以及想方设法的获得幸福的结局，其实都是在渲染幸福这一个主题。世界上有一些伟大的艺术作品，捕捉的就是因为得到或得不到幸福而瞬间变得意味深长的人的面孔。

那么什么才是幸福呢？其实没有一个标准的定义去界定幸福，它仅仅是一种感觉，从生活的角度而言，没有人会否认善的生活就是幸福的生活，因此幸福就是一种善，一种每个人都心向往之的感觉。在西方，幸福被视为一种实体，几乎与一个可以追求、拥有和珍视的东西无异，而西方对幸福的观点主要有四个方向，享乐主义的幸福是快乐，EB 鸠鲁主义的幸福是对痛苦的回避，斯多葛哲学的幸福是一种求生之策，亚里士多德主义的幸福是一生的质量。

享乐主义者认为，幸福是一个人一生中所获得快乐的总和，这个观点是从纯粹肉体的角度看待快乐，因为人是自私的动物，他们只关心自己的舒服。视觉艺术作品和诗歌常以快乐为主题，很多艺术家创作过很多关于幸福是快乐的作品，但不同的艺术家对享乐主义的看法不大相同，比如，莎士比亚时代艺术家们创作的作品所歌颂的享乐主义口号就是吃喝玩乐。几千年来，享乐主义吸引着大批忠实的信徒，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及时行乐。

对于有些人，享乐主义意味着最大限度地发挥潜能，享乐主义者有时会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因为幸福虽然是一个人一生所获得的快乐总和，但实际生活中能感到真正快乐的时刻永远都不会太多。于是，享乐主义者开始进行心理假设，这样的心理假设主要包括每个人都应该得到足够多的快乐，得到的快乐必然是好的，虽然人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得到快乐，但不妨碍设想，因此再多的快乐也不多，快乐的缺乏乃是一种需要补偿的不幸。许多享乐主义者会怀揣一个账簿，里面记录着欠他们的快乐，享乐主义是最古老的幸福理论之一，很多哲学家和史学家都对他做出了批判性的评价。

其中希腊思想家伊比鸠鲁对其持强烈的批判态度，伊比鸠鲁认为，享乐主义是一种受时间所限、为死亡所困的哲学，若幸福会随肉体快乐增加而增加，那么个体的生命永远不够长，他间接接受了享乐主义的先决条件，即快乐是一种极大的善，他同意享受快乐，但需要克制和适度。

斯多葛哲学认为，我们既不要事先策划无限快乐的一生，也不要期望通过纪律和克制回避痛苦，因为痛苦为生活所固有，最好的方式是面对，斯多葛哲学高度重视人的理性，他的核心观点是幸福不在于环境与运气，不在于遇到什么事，而在于我们所对发生的事做什么反应。

亚里士多德则认为，幸福不能简单的靠快乐或回避痛苦，或直面痛苦来概括，幸福应该在于每时每刻对自己人生的经营方式，幸福就是曾实践过的和实践者的善的生活，终极的幸福来自于善的生活的总和，这种观点认为快乐是一种有限的目标，而幸福却是一种终极的目标，善的生活不仅仅包括个人的快乐，更包括爱，深厚的友谊和足够的社会活动等等，所以此观点的核心在于幸福是一生的质量，不能仅看长度和宽度，还需要看品质。

这几种观点虽然未必是幸福的最好定义，但对我们如何理解幸福能起到一定的指导作用。

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在人文学中，爱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主题，很多艺术作品都表达了爱的不朽。我们对爱的考量一定要在历史中展开，因为爱在不同的时空环境下具有不同的含义。爱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与每个人都息息相关，肉欲之爱、精神之爱、家庭之爱、友谊之爱、浪漫爱情、婚姻等等。

希腊人将肉欲之爱和精神之爱做了著名的划分，肉欲之爱即性爱，是肉体欲望的爱，而精神之爱是精神和智性上的相互欣赏，比纯粹肉体的关系更重要。肉体欲望一直是古典神话故事的源泉，也同样是许多艺术作品的源泉，比如某人或神被不可遏制的激情所俘获，肉体的激情及满足成为了灾难或苦难的开端。当然，肉欲之爱也并不总被视为罪恶，有些艺术作品也会赞颂肉体的快乐，还有一些作品会表现那些因为一种突然而盲目、不经大脑的激情所吞噬的人们，比如莎士比亚时代的很多艺术作品就会赞美突如其来的肉体快乐，不过往往也会伴有阴郁的暗示，比如死亡，这些作品大多和所处的时代和性观念有很大关联。

比如18世纪，英吉利海峡两岸是一个礼仪社会时代，人的行为举止极为重要，但在表面之下，淫欲生活却会得到赞赏，19世纪中产阶级成为社会主流，两性的道德观变成了一桩严肃的事，随随便便的性行为不会再得到宽恕，肉欲之爱在艺术作品中常常以激情和盲目或社会主流来展示给人们，但是相对的，爱不仅仅是不能遏制的激情，因为纯粹的激情只会让人悲剧性地成为牺牲品和傻瓜。

与性爱或肉欲相对立的一种观点就是柏拉图式的爱，即完全非肉体的爱情，又被称为精神之爱，精神之爱将人的灵魂与肉体分别对待，只着重于灵魂上的渴望，不过这种爱是一种理想主义，纯粹而无缺憾，同样有很多艺术作品是针对精神之爱所创作的，可惜的是，我们根本无法在现实中期待这种完美的爱。

任何人都不是独立出现的，我们大多数人都诞生在一个家庭圈，关系密切的亲戚成了家庭之爱的载体，因为个体不同，家庭难免会出现各种问题，比如兄弟仇恨、谋取家产、专横虐待、操控孩子命运，这些问题很多都会出现在人文学作品中，给人警示也能引起共鸣。

除了和亲人产生联系，我们的生命还会与其他人缠绕，人会不自觉的靠近某些志同道合的个人或团体，最终和个人或团体产生联系，从而发展出友谊，虽然友谊之爱往往会受到各类考验，但是不可否认，我们每个人都无法完全摒弃这份爱。其实无论哪种形式的爱，都与我们密不可分，有了这些爱，我们才最终有了人性，这和艺术让人成为人的主旨不谋而合，也正因为如此，从古至今的人文作品中，爱的主题一直占据着很大的份额，爱是维系我们每个人的纽带。

我们可以非常决断的说，爱不需要定义，而仅仅需要体验。对于人文学中所展示的观点众说纷纭，有些人认为人文学应该一贯肯定生命，体现生命的美好，展示乐观，但有些人则认为人文学应该呈现真实人类存在的晦暗面，尤其是死亡，我们不可能置之不理。

总而言之，死亡的主题激发了最为辉煌的视觉艺术、音乐、戏剧以及文学作品的诞生，很多艺术家其实都备受苦难，不过尽管他们感到不快乐，他们却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创造着伟大的作品，有时伟大乃是在万劫不复的痛苦和自我怀疑中诞生的，而我们公众则是他的受益者。人文学对于死亡的这份思考能够使我们警醒自己到底有多少否定生命的想法和行为，让我们更能正确地面对死亡。

在众多思考死亡的方式中，最为直观也最为有效的就是死亡形象，他们取自艺术、文学、音乐、大众媒体以及我们自己的想象，其中最为超出人们意料的肯定生命的资源就是大众艺术中对死亡的表现，包括一切暴力、谋杀、自杀以及其他自我毁灭行为。很多人并不知道这是对生命的肯定，因为只有把死亡变成一种非现实之物时，才能做到这一点。

在现实生活中，人们认为纠缠与死亡是病态的，比如说话间避免死亡和死的字眼，但在大众艺术中，死亡却似乎很寻常，例如不知名危险、凶杀、奇案，甚至世界末日说，这其中所表现的死亡有一个共同的来源，保证死亡可以被征服。大众艺术中的死亡有一个弊端，那就是他向我们保证了死亡并非偶然，也不会威胁到个人，这种保证很可能会让我们变得脆弱，从而无法克服面对现实的纠结。如果我们想要坚持并善于做人，就不要回避真相，要探索各种有意义的方式对生命进行肯定。

一般而言，死亡在文学中更容易让人接受，因为不需要逼真的布景或表演技巧娴熟的演员，然而，参悟死亡最有力量的洞见却同样来自于文学作家，在很多文学作品中，作家表达的不仅仅是死亡的事实，还有包括对死亡的感受，面对死亡所持的态度，以及对时间流逝的敏锐意识。不同的艺术形式所表现的死亡给人的感觉也不相同，比如文学会让我们从旁观角度看待死亡，音乐会感染甚至引发我们对死亡的情感，而视觉艺术则更加直白与清晰。

不过，无论任何艺术形式，对死亡都有不同程度的放大和美化，比如差不多每个文学、戏剧、电影、音乐和宗教都在宣传死亡和来世的观念，即生命在死亡的彼岸能得到延续，这是一种对生命的信仰，它深深扎根于人类传统中，通过人文学，我们能够找到很多通往这一信仰的道路，只是不管我们以何种方式接近死亡，我们都只会死一次，但在这个过程中，象征性死亡会一直笼罩着我们，它并非生物学的死亡，而是心理学上的死亡，会让我们活得如同行尸走肉。

象征性死亡的表现形式多种多样，其中自卑、象征性自杀和象征性谋杀最为主要，自卑就如同一种自我否定及毁灭，会让人在内心深处排斥生命，最终向失败屈服，象征性自杀则是逃避现实的一种表现，因为对生活感觉毫无希望，所以选择成了这种感受的牺牲品，最终完全逃避责任，而象征性谋杀最常见的形式则是口蜜腹剑，很多看起来自信的人，都是凭借象征性谋杀来克服内心的不安全感的，而可笑的是，大多数象征性谋杀的受害者也在忙于象征性自杀，消极的态度和消极的心态会抑制人的生命，死亡就是最为常见的一种，而人文学还有一种是以积极的态度和心理意象来激励人的，那就是肯定生命，从而让人挖掘更多的自身潜力，实践激扬丰硕的人生。

一种最为古老的肯定生命的象征就是凤凰，在民歌、诗歌、歌曲、文学、戏剧等艺术表现手法中，凤凰长久以来都是复活、新生、再生、救赎的象征，许多杰作的结构都来自于凤凰概念，比如但丁的《神曲》，比如歌德的《浮士德》。另一种肯定生命的象征是将时间物质化，或将意识无限化，将时间物质化，可以被人选择活在永恒的现在，将意识无线化，则可以让人与意识同化，随身携带时间，这是一种心理意象，能让人生动地活在此时此刻之中。

还有一种肯定生命的象征则更现实一些，那就是重塑自己，记忆、时间、意志、心理、身体等都有着对生命本身的肯定，就如一句话所说，自杀之所以发生，是因为一个人害怕生甚于害怕死。人不仅会对死亡产生恐惧，因为经历过往、个人意志、个人心理，同样人也有对生的恐惧，我们对这份恐惧应该持有一种理性的姿态，予以认真对待，并以一种理所当然的理性态度去处理，这样我们才能够真正地重新塑造自己。

像幸福一样，自由也是一种每个人都会珍惜的日用品，不过，在不同历史阶段，自由的含义也不尽相同，在人文学作品中，极乎自由的作品数不胜数，这些作品一定会受到时代环境和历史背景的影响，但有关自由这个主题的争论至今未能下定结论。对于自由的争论主要有两个立场，一个为决定论，认为自由意志不存在，有太多的因素会挟制我们，另一个为自由意志论，认为自由意志确实存在，并能证明。

对于自由的渴望是人文学作品的一个普遍主题，因为那些创造了人文学的人会痛苦地意识到纯粹自由可能只是一个神话。决定论者认为，由于一个人的选择会受到极为严格的限制，因此绝不存在自由选择的问题，而阻碍人自由选择和行动的最明显因素就是由权力集团强加于个人的限制。几种不同的限制方式有制度、经济、性格、一致性、行为主义等。制度决定论认为，社会、环境、法律、政府是限制自由的最大因素，如果放任自由，没有政府和法律的管束，人们能否和平相处呢？见越自然的当权者是否会继续剥削人呢？经济决定论则认为，金钱决定了一切经济需求，限制我们获得自由，的确，我们常常受经济因素控制，但我们也要随时认清自己行为的根源，当我们开始能看到那些限制我们的事物，或者当我们能够把这些限制强加给自己的时候，我们就在通往自由的道路上迈进了一步。

性格一致性限制人的自由主要体现在我们会根据人的一言一行来描绘他们的特征，当有人做了反常之举，我们就可能会期待一致性，期待可预见性，这就是性格一致性的根源，决定论者常常提出只有疯子才会永远享有完全的自由，因为他们的行为不可预测。行为主义则认为，我们的行为方式受制于一个在我们刚出生就开始编织的由奖励和惩罚构成的网络系统，条件反射作用，换句话说，任何人的行为都会受到限制，当然，这种限制很大程度上是人们的希望或制度的要求。

在人文学中，有大量的因厌恶、限制所引发的悲剧，很多作品所表现的就是条件反射作用的受害者，生活步履沉重，精神也已被摧毁。一直以来，关于决定论的人文学作品的数量和力度似乎都要比关于自由意志论的作品更多更强，决定论的作品总会让人看起来如同运转顺利的机器，因此非决定论哲学就成为了自由意志的理论。

叔本华认为，意志就是在可能的选项中进行自由的选择，现代哲学存在主义对人的自由进行了另一番解说，人对自身行为的责任即人必须有异议，也可以称为人性。存在主义认为人本来就是自由的，不论喜欢与否，重要的问题我们会运用这种自由做什么，人的自由固然重要，但完全的自由却不切实际，只有在限制中的自由，限制自己的选择，我们对生命的喜悦的体验才会更加强烈，真正的自由其实屈居于我们自愿强加给自己的限制中，只有通过刻意的限制，我们选择的范围，我们才能够体验到真正成为我们自己的那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有关人文学的种种，相信你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作为一本人文学的书，书名却用艺术，其实这并非偶然，因为艺术最贴近人文学的诉求，当今社会，人被裹挟在社会机器这个庞然大物中，被称为社会机器的一个产物、灵界甚至一个符号、一个物品，这使得个体存在被抛入了遗忘之中，而艺术让人成为人，就是让我们重拾自我，重新认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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